2018年11月29日~12月2首届长三角国际文博会在上海展览中心举办,其中珠宝展区内展出了何马、马洪伟、唐帅、茹月峰四位玉石雕刻家的作品。四种风格迥异的作品却有着不易觉察的共同点,或许正因为这个共同点体现出了当代玉雕重要意义的某一方面,这里摘录参展者何马先生自己的一番见解。
玉雕一技,源于某种需要,或是发端于石器时代。红山、齐家、独山玉、罗甸玉、玊洞、良渚……推测出其用途如日用、配饰、祭祀、通灵等。年代久远,时过境迁,后人只好运用自己的经验去解读古代遗留下来的物象。徒增一堆谈资,也平添许多趣味。
从磨制玉石发展成玉雕,一门手艺经历几千年的转载。太湖边的苏州成了当今人文玉雕的渊薮,犹如清代时的“扬州画派”,苏工更是优良传统的象征。
精丽劲挺的青铜纹样、雄伟静谧的远古气息,这都是表象,也不是我的关注点。马洪伟用青玉来仿制青铜器,用广西墨玉仿制黑陶,其色彩、质地竟如此巧合。洪伟大量选购青玉的时候,正是收购白玉的最佳时期,白玉一直是主角,此时的青玉连配角都算不上。起初从图片的一面联想成立体,被各大博物馆关注后,得以深入研究,直至神形超迈。是马洪伟造就了青玉,还是青玉选中了马洪伟?“气和心量大,工善玉缘深”这联是为马洪伟作的。
缘深一如源深,不像涧水的喧闹。缘深一如渊深,只有靠近时方知深度。
同样都是苏工,同样从石器时代、青铜时代走来,同样都用青玉创建自己的玉器时代。青玉在茹月峰手中却犹如一潭秋水,清可鉴己,深不见底。
《枝山文集·吕纪画花鸟记》:“盖古之作者,师楷化机,取象形器,而以寓其无言之妙”。 茹月峰“取象形器”妙在含宏“光”大。器型素雅,方圆交契,画意淡然,虚实相济。含宏指的是月峰吸收博大精深的中国画意蕴,转化成玉器的表面装饰。“光”大还借指月峰让光线照射在器皿内,由于胎壁的厚度被有意识地调整过,使得器皿表面的画境变幻无穷。只要对材质充分理解,合理利用,不同的材质都能焕发出独特的光彩。
让岫岩玉大放光彩应是唐帅。在“兴隆洼文化”“红山文化”中就已经大量使用岫岩玉的先民,却没有嫡传的技艺留给岫岩的艺人。然而这个偏远的东北县城,“隐居”着许许多多的有艺术潜质者,可见手艺的技术性很难传承,技艺精神却可以累世或隔代传承。
岫岩玉雕师难以在太湖的平波上泛舟,他们只能,也必须如饥似渴地学习“外来文化”。率真、热情、果敢的唐帅跃在浪尖上。透明绿色的岫岩玉,被挖尽杂质后,已是坑坑洼洼。谁又能料到,材料到了这样的地步,唐帅还能想出花样来:一朵朵浪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,他把浪花当鲜花。
从此艺术界有了专业名词——“岫岩玉雕”。这鲜花,你接受吗?
感同身受,我也是从“不好的材质”做起的,从1990年开始。1998年开始我以作品代言,以文章形式呼吁充分合理地利用玉石资源。
此次展出的四种不同表现形式的作品,若仔细体会,其间内在精神是暗合的。合的根源是内在关系,也就是“缘”,人有人缘,还有物缘。作品好比语言,言为达意。作品的表面形式好比云彩,云彩不在天上,而在地上,是地气结成的。技法的娴熟可以通过勤奋,功到自然成,作品的思想品质,则要看内心。
玉无贵贱,各抒己见。代有人才,穷则思变。
“充分利用玉石资源”的体会是:人与人不可能平等,却可以平等的心态对待人。物和人不对等,却可以平等的心态对待物。如何选择题材和材料,就地取材就“合理”。